-每天他都在担心你的生活-
儿子,身上的钱够吗?
够了,走之前你不是刚给过我吗?
你刚来这,好多东西都要置办,花钱的地方多
没事,我身上有钱,再说不够我还可以去取呢
拿着吧,缺钱花要跟老爸说
◆有没有觉得这些对话很熟悉,熟悉得你忘了好好去珍惜◆
◆父亲那句话◆
◆◆
父亲前日来电话,说天气暖了后,家里的花开得很好,末了又添一句,西安看花的地方应该更多,其实也不必特意回家。
我晓得父亲是想让我回家,但又怕耽误我工作。印象中,自从上了大学每年与父亲相见的次数寥寥无几,电话也是他打的多些。我们父子都不是善于表达情感的人,平时聊天也只是诸如简单的“吃饭了吗”“天冷了,多穿点”之类问候,留不下什么深刻的回忆,唯独他的那句话却在我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,彷佛回忆也可以拧出水来。
年,我高中毕业去山东菏泽学院读大学,父亲不放心我一个人出远门,我劝他不必随行,他却只是不听,定要陪我一起去。学校发了2床被褥,还有蚊帐,我怎么也弄不好,父亲帮我整理好后,嘿嘿一笑,说,“早说,我要来,你还不让”。我当时年少,不服气,说,“其实你不来,费些时间我自己也能弄好”,现在想来真是不懂事。他工作忙,只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要匆匆回去,当时学校在郊区,位置较偏,我要送他去市里车站,他执意不肯,最终只同意我送他到校门口公交车站。
我带父亲在学校餐厅吃了早餐,问他吃什么,他也不说,只是不住地来回在各个卖饭档口前面转悠,说要看看大学里有什么好吃的。我吃得很快,父亲一边慢慢地吃着,一边指着各个档口津津有味地为我介绍都有什么好吃的。去公交车站的途中,父亲都没怎么说话,我快步走在前面,唯恐耽误了时间,他在后面慢慢地跟着我。
突然,他问我,身上的钱够吗?我回答说,够了,走之前你不是刚给过我吗?父亲停下来,打开钱包,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,自己抽出一张,说,“你刚来这,好多东西都要置办,花钱的地方多”。
“没事,我身上有钱,再说不够我还可以去取呢”,我不愿接推脱道。
“我坐上车就回家了,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,再说路上带这么多钱也不安全”,父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,硬要塞给我。
无可奈何,我只好收下了,钱真的不多,只有四五百元。
父亲离开了,我一个人立在车站,看着他上车,他并没有回头,只是在上车的时候停顿了下就消失在人群中,不多会儿汽车也消失在视线外。
几年后,我看金庸先生的《倚天屠龙记》,赵敏跟张无忌走那一回,两人受重伤,赵敏跟父兄决裂,以死相逼汝阳王放了张无忌。汝阳王头也不回地走了,两边侍从牵过马,他竟似没看见一般,行了十几丈路,又转过身问到:“敏敏,你的伤不碍事吧?身上带的有钱没有?”我不禁想起当年父亲与我分别,问我有没有钱的情形,想到他把身上几乎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,悄悄地闭起眼睛,合上书本,我感觉到脸颊有滚烫的液体流淌下来。过了一会,我的情绪似乎平复了,拨通了家里的电话,是父亲接的,听到他的声音,我哽咽说不出话来。他问我,怎么不说话,是不是缺钱花了?
我再也听不下去,“啪”的一声挂断了电话。也许是父子连心,他没有再打来,过了许久,我给他打电话,只是淡淡地说,这边信号不好,刚才电话通了一直听不到。最后临挂电话时,我叮嘱他和母亲注意身体,他也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后来母亲告诉我,父亲逢人就讲这件事,夸儿子懂事。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父亲那个不回头的身影。
去年中秋节是我上班后第一年回家,母亲一边责怪我就只几天就到国庆了,怎么非要赶这三天假回家慌张张的,一边提醒我已经有七个中秋都没有在家过了。我回答说,那边也没什么事,就想回家看看。
临走时,我问父亲,我发工资了,挺多的,家里钱还够花吗?(文/西航公司高景龙图片来自网络)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中国航发